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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你這個混蛋?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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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你這個混蛋

看著這樣的秦斯以,溫書寒的心裏像是被刀狠狠地剜了一下。

他半闔雙眸仿佛是在思考,幾分鐘後他起身,最後一句話也落了下來:“秦斯以,已經足夠了。”

病房裏響起了關門聲,秦斯以笑了。

那笑容狼狽不堪。

夠了?

什麽夠了?

是欠曾經遲爾夏的那些夠了,還是現在的溫書淺夠了?

秦斯以不知道溫書寒說的夠了指的是什麽。

但他知道,不夠,什麽都不夠。

自已無論做什麽,付出什麽都不夠償還那個人。

十年的愛意,還有在去離婚路上的舍命相救。

這樣的情分如何能還清?

因為自已害那個人一只耳朵失聰,因為自已給那人添了滿身傷痕,更因為自已讓那個人留下一輩子的陰影。

所有的所有,秦斯以都沒辦法還清。

他這條爛命死不足惜。

被自已的母親算計利用,自已的父親也選擇了他的母親。

他本就沒有什麽值得牽掛的人了。

他一無所有。

唯獨只有溫書淺這三個字強撐著他。

如果沒有溫書淺,他的世界應該早就塌了。

所以啊,他的這條命,無所謂了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酒店裏,溫書淺緩緩睜開眼睛。

溫書婳和溫書寒在他旁邊守著他。

“二哥哥,你醒了,餓不餓,我和大哥給你買了小圓子。”

溫書婳的聲音很治愈,聽著就會讓人很安心。

溫書淺擡手摸了摸她的頭:“我沒事,你別擔心。”

“大哥,有一個人救了我,我不太能確定他的身份。”溫書淺看向溫書寒問。

溫書寒只覺得奇怪。

不太能確定身份?

什麽意思?

“你還記得那個人的一些特征嗎?”

溫書淺的眉頭聚在一起,然後慢慢開口:“我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,那味道我很熟悉,是亓染一直在用的香水味,但我看到了那個人的背影。”

“那個背影很像…….”

溫書淺的話頓住,不知為何溫書寒的心懸在了嗓子眼。

“很像誰?”

“我……我想不起來了,應該是看錯了。”溫書淺瞳孔微微動了一下,他錯開了視線:“ 但我確定,那個味道就是亓染平時常用的那款香水。”

溫書淺言之鑿鑿,溫書寒心裏卻像被一塊大石頭堵在那。

這一刻他相信了,相信了那個男人和自已是一類人。

瘋子!

真他媽是個瘋子!

為什麽要把事情做的這麽絕?

一點餘地都不給自已留。

上一次把人情送給了消防員,這一次卻送給了自已的情敵。

所以,是真的愛到了骨子裏了吧。

“阿淺,你先好好休息,至於那個救了你的人,我去找亓染核實,你放心,如果是他,哥哥會替你還了那份人情。”

溫書淺淡淡地回應一聲,溫書婳在一旁沈默。

這次的意外,溫書淺沒受傷。

但他的狀態很不好。

自從回到海城,他總是喜歡一個人發呆,不是站在窗前,就是躲在臥室裏。

每天吃飯也很少。

溫書婳看著日漸消瘦的溫書淺,心裏的難過怎麽也壓不住。

這天傍晚,溫書寒下班剛一回到家,就被溫書婳叫了過去。

“大哥,為什麽不能告訴二哥哥實情,我們都這樣騙他,對他真的公平嗎?”

溫書婳的每一句話都很直白,像一把刀插進溫書寒的心裏。

公平嗎?

他不知道。

秦斯以不無辜,但他罪不至死。

溫書寒知道,亓染知道,他們身邊這些人都知道,秦斯以是如何被利用殆盡的。

所以秦斯以本不該一點機會都沒有。

只是,他們這些所謂的家人,朋友和那些親近的人,替溫書淺編織了一張巨網。

在這張網子裏,是他們為溫書淺營造的善意的假象。

他們認為這些假象是為了保護溫書淺不受傷害,但真的是這樣嗎?

溫書寒不知道,他沒辦法回答溫書婳的那些問題。

之後的兩天,亓染來了。

他帶著一捧白色洋桔梗,手裏的紙袋裏裝的是酒釀小圓子。

他走進溫書淺的房間,動作輕緩,說話的聲音也很小很小。

“淺淺,最近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。”

溫書淺側目,先是看到了那捧白色洋桔梗花。

“花很好看, 但比不上那年的好看。”

他的話說了一半,就沒有了下文。

亓染沒有追問,因為不用問,答案就很明顯。

那一定是和秦斯以有關的曾經。

那個男人無論做過什麽,占了溫書淺十年的人生是事實。

所以,他註定敵不過。

“那場意外,是你救了我嗎?謝謝你。”

溫書淺的雙眸微微彎起,陽光打在上面,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。

亓染唇角勾起一抹笑,指腹溫度足以融化一塊碎冰,因為那裏帶著愛意。

他摩挲男孩眉骨處,緩緩道:“你為什麽認定是我救了你?”

溫書淺回答的很快:“味道,我聞到了你身上滿月的味道。”

滿月,亓染一直在用的香水。

是他請調香師為他定制的一款香水,不流通於市場,所以除了亓染,別人不可能有這款香水。

“除了味道呢?你覺得那個人還是我嗎?”

面對突如其來的問題,溫書淺感到一陣眩暈,仿佛整個人置身懸崖峭壁搖搖欲墜。

“你說什麽?”

亓染轉頭看向窗外,這一刻,他眼裏折射出金黃色的光。

愛就是要成全嗎?

就像秦斯以那樣?

滿月……

那個男人做了他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。

這個混蛋。

隨便就送他這麽大一份情,不管別人是否願意。

自私的混蛋。

“淺淺,救了你的人,不是我,你出事那天,我正在家裏練琴。”

寒冬的大地上,最後一層冰被春風融化。

這非它本意,但卻也是自願。

就像現在的亓染。

對眼前人放手,他痛苦不堪。

但,他是自願的。

將愛人囚於籠中,他得到了,但也失去了。

得到了軀體,卻要眼睜睜看愛人隕落。

這並非他心,也非他意。

他愛溫書淺,所以更想看他笑。

就像曾經被秦斯以寵著的那個遲爾夏,笑容永遠是那麽好看那麽幹凈。

亓染離開別墅的時候,溫書淺的狀態變得更差。

他把自已關在房間裏,任別人怎麽敲門他都不理會。

深夜時,溫書寒撥通了秦斯以的電話。

秦斯以接的很快,不等開口,就能聽到吐出煙霧的氣息聲:“他怎麽了嗎?”

溫書寒也在抽煙,輕輕吐出一口煙霧,聲音比夜還沈:“阿淺他病了,不吃不喝,也不愛說話。”

“每天都待在房間裏,或者是別墅的落地窗前。”

“今天,亓染來了,他告訴阿淺,那場事故中並不是他救了阿淺。”

“他走後,阿淺的狀態更差了。”

“我在他房間門口,聽到了哭聲。”

“所以,你現在能告訴我,我該怎麽辦嗎?”

溫書寒把問題扔給了秦斯以。

秦斯以沈默了很久很久。

等他再開口說話時,聲音嘶啞:“我現在過去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

黑夜中,車燈驅趕黑暗。

秦斯以下車走到別墅門口,不等按門鈴,別墅大門就開了。

“他的房間在三樓。”

秦斯以上樓,溫書寒跟在他的身後,拿著備用鑰匙將門打開。

秦斯以的腳像是被釘在地上,動一下都會痛到窒息。

“拜托了,我只想看我弟弟開心,和誰在一起,我不在乎。”

這是溫書寒的心裏話。

他不在乎將來站在溫書淺身邊的人是誰,只在乎溫書淺是否能笑的開心和無憂無慮。

秦斯以邁開步子走了進去,他將門關上。

一道瘦弱的身影坐在窗前。

又瘦了。

瘦的就像一張紙,吹不得,碰不得。

“我看到你了,你的車燈很亮。”

開口說話的人是溫書淺,他對秦斯以的到來,沒有意外和震驚。

秦斯以不敢靠近,他就站在原地,小心翼翼地開口:“你……我……你還好嗎?”

結結巴巴,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
秦斯以其實真的不知道自已要說什麽,他甚至不知道自已為什麽來到這裏。

“挺好的,你呢?有沒有受傷?”溫書淺問完,突然就笑了。

沒有開燈的房間,總是缺少了安全感。

秦斯以看不到溫書淺的表情,只是聽他那要破碎的聲音,他的心就疼的難忍。

“沒…….沒有,我沒有受傷。”

秦斯以身上已經不再是病員服。

一件長款風衣將他裹的很嚴實。

“真的沒有嗎?”

隨著話音漸漸響起,溫書淺緩緩轉過身。

今夜無月,也無光。

他按下遙控器的開關,黑暗的房間瞬間變得刺眼。

溫書淺走到衣櫃前,從裏面拿出那天去時裝周穿的禮服。

白色禮服上一大攤血跡,就像一朵血色玫瑰。

怎麽看都很紮眼。

他走到秦斯以的面前:“那天你抱我很緊,所以這是你的血吧。”

“秦斯以,你又騙我?”

秦斯以很慌,他慌的不是禮服上的那片血跡該如何解釋,慌的是溫書淺對他說的話【欺騙】

他最不想對眼前這個人欺騙,如果可以他也想對眼前人說出一切。

但他不可以。

如果說了,他眼前人就會再經歷一次痛苦。

“秦斯以,你這個混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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